晚年賽珍珠

今年6月26日，是從清江浦走出去的偉大作家賽珍珠誕辰129周年紀念日。她1932年憑借小說《大地》獲得普利策小說獎，1938年又獲諾貝爾文學獎，是唯一同時獲得普利策獎和諾貝爾獎的女作家。

淮水悠悠，運河長長，大師之風，永遠流淌。

隨父母來到清江浦

“賽珍珠故居怎么去？”6月的一天，我來到了位于清江浦區(qū)和平路原老壩口小學的院子里�！斑@里正在進行施工。”一位工人告訴我。我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透過鐵欄桿看到了位于樹蔭下賽珍珠曾經(jīng)住過的房子。

其實，每年的6月份，全世界許多地方都舉行活動，紀念這位從淮安清江浦走出的世界級的文學大師。

賽珍珠1892年6月26日出生于美國弗吉尼亞州，4個月大的時候隨父母來到了清江浦，在這里度過了幼童時代。賽珍珠在中國生活了近40年，她把中文稱為“第一語言”。在鎮(zhèn)江風車山上，她小時候曾經(jīng)就讀過的崇實女中內(nèi)就有她的故居。同時，在南京大學鼓樓校區(qū)北院的西墻根下，矗立著一座三層的西式小洋樓，也是賽珍珠居住工作過的地方，作為以中文為母語的美國女作家，她曾在這里寫下了描寫中國農(nóng)民生活的長篇小說《大地》（The Good Earth），1932年獲得普利策小說獎，并在1938年以此獲得美國歷史上第三個諾貝爾文學獎。1934年，賽珍珠告別了中國，回美國定居。回國后她筆耕不輟，還積極參與美國人權(quán)和女權(quán)活動。1942年，賽珍珠夫婦創(chuàng)辦“東西方聯(lián)合會”，致力于亞洲與西方的文化理解與交流。1973年3月6日，賽珍珠于佛蒙特州去世。

在淮生活4年

1892年10月，美國傳教士賽兆祥夫婦帶著女兒賽珍珠來到淮安清江浦老壩口傳教。1896年，賽家到鎮(zhèn)江定居。賽珍珠在淮安一共生活了4年時間。她隨家人、保姆在這里接受了人生的啟蒙，雖然有些模糊，但成為賽珍珠記憶的重要組成。作為賽珍珠啟蒙之地，淮安有許多賽珍珠的遺跡至今還保存著。

賽珍珠非常聰穎，很小就能記事。她在一本回憶錄里說，小時候在清江浦和中國其他小孩一樣，“聽周游四方的說書人講故事，他們在鄉(xiāng)村道上邊走邊敲小鑼，到了晚上，就在鄉(xiāng)村中打谷場說書。一些江湖戲班也常到村里來，在大廟前找個地方唱戲。這些藝人的演出，使我很早就熟悉了中國歷史以及歷史上的英雄豪杰。”這對她日后繼承中國說書人的傳統(tǒng)來創(chuàng)作中國題材的小說大有裨益。正如她自己所說,“由于兒童讀物的匱乏，小小年紀的我只好讀成年人的書，結(jié)果是，我還遠遠不到十歲就已決定當一名小說家了。”

賽珍珠在1933年寫的《自傳隨筆》里，記述著一件事情：“我決不會忘記在我童年時代的另一個重要人物，那就是我的中國老保姆。”她的保姆孫媽媽就是清江浦人，與她在動蕩的歲月里結(jié)下了深厚情誼。

賽珍珠還翻譯了小說《水滸傳》，她認為這本小說是淮安人施耐庵寫的。中國古典文學名著《水滸傳》迄今已有多種外文譯本，有的直譯成《發(fā)生在水邊的故事》，有的意譯為《一百零五個男人和三個女人》。賽珍珠的英譯本為《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

淮安人周恩來，與賽珍珠有很深的交往。據(jù)賽珍珠回憶，1943年周恩來曾經(jīng)邀請賽珍珠回中國到延安看看。由于種種原因，她沒有去成。周恩來對賽珍珠的評價是，“賽珍珠是著名的小說家，對中國人民懷有深厚的感情，在抗日戰(zhàn)爭方面同情中國，是中國人民的朋友�！�

淮安是賽珍珠人生啟蒙之地，隨后，她又來到了鎮(zhèn)江、南京、宿州，以及后來的其他一些地方。

與賽珍珠結(jié)緣

淮安市非常重視賽珍珠文學與人生經(jīng)歷的發(fā)掘研究工作。2012年6月20日，淮安市紀念賽珍珠120周年誕辰座談會在淮安市老壩口小學舉行，市政協(xié)有關領導、市教育局領導、清河區(qū)政府、政協(xié)領導以及各縣（區(qū)）教育局負責同志、賽珍珠研究工作者、教師代表參加。荀德麟還專門賦詩題詞：娃娃井映公孫樹，大地滄桑即史書。西學融淮從此始，玲瓏樓影憶珍珠。

2013年，淮安市政府將賽珍珠故居的保護工作列入當年市政府1號文件，撥款500萬元用于保護修繕，并進行規(guī)劃布局完善工作。地方政府、文化部門高度重視，做了大量工作，統(tǒng)籌推進文物保護利用傳承�；窗步逃�系統(tǒng)還采取“賽珍珠班”“賽珍珠文學社”培養(yǎng)師生對文學的興趣愛好，提高人文素養(yǎng)，擴大賽珍珠在師生中的影響。2013年1月，筆者與老壩口小學厲開武校長等一起去參觀鎮(zhèn)江二中、鎮(zhèn)江賽珍珠紀念館、南京大學等地的賽珍珠紀念地，了解賽珍珠的足跡，緬懷這位偉大的作家。同年4月，鎮(zhèn)江、江蘇大學的專家史揮戈、張正欣、裴偉等一行還專門來淮訪問參觀賽珍珠的遺跡。

筆者與賽珍珠國際組織總裁珍妮特·明澤（左）

很久以前，筆者就與賽珍珠結(jié)緣。因為賽珍珠故居在老壩口小學，教育工作之余經(jīng)常參訪，與學校探討學習傳播賽珍珠思想。2012年筆者受到邀請參加賽珍珠國際研討會。會上，我還遇見了時任賽珍珠國際組織總裁珍妮特·明澤、美國賽珍珠紀念館館長唐納·羅茲。許多學者表示很想到清江浦看一看，畢竟清江浦區(qū)是賽珍珠來中國的第一站。

目前，賽珍珠故居列入御碼頭運河文化中心項目中，該項目占地80畝，總投資30億元，按照運河文化、美食文化、自然風光交匯相融的總體構(gòu)想，擬將其打造成展示“世界美食之都”最理想的空間場所，并以此激活清江大閘片區(qū)的整體發(fā)展活力。賽珍珠故居屬于其中的一個點。相信賽珍珠的故居將會以全新的面貌展現(xiàn)在世人面前，并且一定會發(fā)揮更好作用。

清江浦的賽珍珠故居

賽珍珠研究的熱點問題

目前中國學界在進行賽珍珠研究時，特別是中國讀者對賽珍珠接受過程中有爭議的熱點問題，主要集中在四個方面：

文化身份認同問題：魯迅曾致信姚克，說：“中國的事情，總是中國人做來，才可以見真相，即如布克夫人（筆者按：即賽珍珠），上海曾大歡迎，她亦自謂視中國如祖國，然而看她的作品，畢竟是一位生長在中國的美國女教士的立場而已……”而更多當代的研究者則傾向于把賽珍珠看成一個文化混血兒和文化邊緣人，認為她既屬于西方世界，又屬于東方世界，她擁有雙重文化身份。

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態(tài)度：賽珍珠從小就接觸到中國傳統(tǒng)文化，并且在不知不覺中培養(yǎng)了對這種文化的熱愛。在她的作品中大力宣揚中國傳統(tǒng)文化，但是并沒有得到中國個別讀者的感激。顧鈞評論道：“與許多中國人一樣，賽珍珠看到了近代中國的貧窮與落后，但是她沒有像‘五四’時代的中國知識分子那樣，將中國的貧困與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聯(lián)系起來……”

對賽珍珠的宗教觀的評價：在對賽珍珠的接受歷程中，她的宗教觀是中國讀者不能回避的一個話題。賽珍珠雖出生于傳教士家庭，她自己也曾以傳教士的身份來到中國。但后來由于她的一些反教會的言論而被美國長老會開除。由于她出生宗教世家，仍然有許多人認為她具有宗教方面某些思想。

對賽譯《水滸傳》的評價：個別人認為賽譯《水滸傳》不怎么好。其實，賽珍珠的翻譯與她的文學創(chuàng)作在精神上、思想上一脈相承�？梢哉f她翻譯《水滸傳》也是她向西方介紹中國的另一種努力與表現(xiàn)。王逢振先生說：“賽珍珠翻譯《水滸傳》，西方人還是認為賽珍珠翻得好。比我們國家出版的英譯本好一點，或者至少說影響要大點，好讀點�！碑敶鷮W者張子清教授也稱贊道：“賽珍珠翻‘水滸’，她是作家，翻得很地道，做了我們不能做的事，這是很了不起的�！�

如今，賽珍珠的誕辰紀念日又到了，希望更多的人投入到學習、研究賽珍珠中去。

（華 躍 文/圖，來源：淮海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