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乙亥清河縣志》底本面世
《康熙乙亥清河縣志》為管鉅修,汪之藻等纂,清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刻本。吳棠、魯一同修纂《咸豐清河縣志》時,僅有《乾隆清河縣志》作為參照,他們以未能見到前三部《清河縣志》為憾事,其中就包括《康熙乙亥清河縣志》。多年來,我千方百計尋找《康熙乙亥清河縣志》,但因國內(nèi)所有館藏中皆無其藏本,只能無奈作罷。2022年,我意外獲得從日本傳回來的《康熙乙亥清河縣志》珍本掃描件,可謂萬分驚喜。
管鉅,字維庵,臨川(今屬江西省撫州市)人。清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他擔任清河知縣,任期內(nèi)政聲斐然。清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他修成《康熙乙亥清河縣志》,志中有大量相關(guān)記載(比如序言、敘述、碑文),都是展現(xiàn)其政績的第一手資料。清康熙三十六年(1697年),他升任寧州知州。《乾隆清河縣志》《咸豐清河縣志》《光緒丙子清河縣志》中都有關(guān)于管鉅政績方面的記載。
汪之藻,字薦宮,邑廩生。據(jù)《乾隆清河縣志》記載,他“博涉經(jīng)史,古文詞一一精妙。凡宗工以文字相契洽者,無不以國士推之。持躬嚴毅端方,與鄉(xiāng)鄰接,退讓溫恭,捐置祭田,敦和宗族,因縣志久堙,請于邑令鄒公興相纂修,獨任厥職?滴跻液ツ,管公鉅續(xù)修,藻亦董其成。文譽籍甚,遠播江淮,造門問字者無虛日。卒年七十八,所著有《易經(jīng)衍義》四卷、《詩義發(fā)揮》二卷、《止止堂文集》”。
難以尋找
明清時期的清河縣志共有6部,分別是《嘉靖清河縣志》《康熙壬子清河縣志》《康熙乙亥清河縣志》《乾隆清河縣志》《咸豐清河縣志》《光緒丙子清河縣志》。2003年,我編纂《淮陰訪勝》一書時,先是得到了徐業(yè)龍?zhí)峁┑摹豆饩w丙子清河縣志》影印本(共六冊),而后又得到了周立誠(1996年版《淮陰縣志》主編)提供的《咸豐清河縣志》復(fù)印本。2010年,我得到了范成泰提供的《嘉靖清河縣志》全本和《康熙壬子清河縣志》殘本。這兩個版本的清河縣志均為范耕研在抗日戰(zhàn)爭之前收藏的手抄本,其中,《康熙壬子清河縣志》殘本是張煦侯花錢請人從北平圖書館抄錄來的,范耕研又從張煦侯處轉(zhuǎn)抄了一份。
有了以上4個版本清河縣志,我非常希望能夠得到《康熙乙亥清河縣志》和《乾隆清河縣志》。范耕研曾經(jīng)收藏過《乾隆清河縣志》,但在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后佚失了。改革開放后,范耕研之子范震回到上海,找到了《嘉靖清河縣志》全本和《康熙壬子清河縣志》殘本,但沒有找到《乾隆清河縣志》。多年來,我多次拜托相關(guān)專家尋找這兩部志書,終于在2021年4月有了收獲。當時,我從淮安市地方志辦公室借出了最新版的《江蘇歷代方志全書》,并拍攝了《乾隆清河縣志》影印本的照片。經(jīng)過一番研究、點校,《乾隆清河縣志》點校本于2022年12月得以順利出版。
有了以上5個版本清河縣志,尋找《康熙乙亥清河縣志》就成了我唯一的心結(jié)了!犊滴跻液デ搴涌h志》刻本是《乾隆清河縣志》的唯一參考底本。因為《康熙壬子清河縣志》也是汪之藻編纂的,當年沒有刻本,其中的主要內(nèi)容都已融入《康熙乙亥清河縣志》之中。從《乾隆清河縣志》中將康熙年間兩部清河縣志中的“清河縣舊圖”(實際是明末清初的狀況圖)誤標注為“清河縣嘉靖乙丑年舊圖”的情況來看,《乾隆清河縣志》的修纂者可能沒有親眼看到過《嘉靖清河縣志》。當吳棠、魯一同編纂《咸豐清河縣志》時,他們只有《乾隆清河縣志》這個唯一的參考依據(jù)(吳棠曾經(jīng)自述沒有看到過前三部志書)。這就是說,當《乾隆清河縣志》成書之后,《康熙乙亥清河縣志》就佚失了,以至于此后將近300年時間里,相關(guān)研究者均無緣見到這本重要的典籍。
后來,我從網(wǎng)上搜索到清河縣志的相關(guān)信息。據(jù)《中國地方志聯(lián)合目錄》記載:“日本內(nèi)閣文庫有康熙三十四年刻本全帙……康熙年間曾兩度修志,后成者主修人為管鉅……壬子即康熙十一年,乙亥即康熙三十四年。此書國內(nèi)未見藏本,原書現(xiàn)存日本!痹瓉,《康熙乙亥清河縣志》國內(nèi)沒有藏本,而是遠在日本,我只能望洋興嘆了。
2023年1月18日晚,我在“淮安文史群”微信群里發(fā)出了《乾隆清河縣志》點校本的成書照片,淮陰區(qū)歷史文化研究會副會長周性凱當即回應(yīng)道:“各位專家好,漂泊海外300余年的《康熙乙亥清河縣志》已經(jīng)回到淮陰了。”我既興奮又疑惑,便向他打探詳情。2023年2月上旬,我從蘇州回到淮安后,邀請周性凱見面商談點校事宜,幾天后就收到了他發(fā)給我的《康熙乙亥清河縣志》底本掃描照片。
不同尋常
史志界一直認為《咸豐清河縣志》為良志,直至《康熙乙亥清河縣志》出版之前,眾多史志界人士都沒有見過該志書。就6部清河縣志而言,《康熙乙亥清河縣志》也是真正意義上的良志。
《康熙乙亥清河縣志》主修者管鉅是清河縣功績最為顯著的知縣之一,其政聲在其后的3部志書中屢屢被提及,然而,3部志書關(guān)于管鉅的記載都是第二、甚至第三手材料了。只有管鉅自己主修的志書,才算得上是最真實的記載。管鉅于清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擔任清河知縣,正是清口樞紐治理成功之時。當時,受到康熙皇帝重用的河道總督靳輔,以清口為中心大刀闊斧地治理黃河、淮河、運河,尤其是在清河縣的土地上進行了“開腸破肚式”的“大手術(shù)”(比如加筑高家堰、開多道引河、移運口建閘座、開中運河和下中河等)。其時,靳輔把清口樞紐治理成功了,而清河縣的“千瘡百孔”則需要知縣管鉅來“醫(yī)治”。百廢待興亟需賢臣,管鉅走馬上任,面臨的難題實在太多了。他殫精竭慮、舍己為公、奮斗十年、功勛卓著。到清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管鉅任職八年之際,《康熙乙亥清河縣志》編纂完成了。兩年后,管鉅升任寧州知州,清河縣人沒有忘記他的功德,選擇立下“去思碑”作為對他的褒獎。關(guān)于管鉅“去思碑”的記載,可參見中國文史出版社2017年3月北京第1版《咸豐清河縣志》點校本第251、252頁。而《乾隆清河縣志》的“名宦”章節(jié)中本應(yīng)有管鉅的內(nèi)容,但因為在缺頁之內(nèi),就無從查找了(缺頁處見中國文史出版社2022年12月北京第1版《乾隆清河縣志》點校本175頁)。
如今,清口樞紐成為中國大運河這項世界文化遺產(chǎn)中最重要的遺產(chǎn)區(qū)和遺產(chǎn)點,清康熙年間的地方典籍也成為最重要的第一手資料。點!犊滴跻液デ搴涌h志》,就如同品嘗美食,清康熙年間的地理狀態(tài)、民俗風(fēng)情、治理機構(gòu)、處事方法一一生動地呈現(xiàn)出來,其后二志點校過程中因模糊、缺頁、簡略等原因而產(chǎn)生的相關(guān)疑團都得以一一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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