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繁華市井到?jīng)]落老街——被遺忘的都天廟街
古街一瞥
普通民居
中共淮鹽特委舊址
周信芳故居
原紙箱廠
大眾劇場
都天廟街民居
起初,都天廟街東北起東大街,西南到博古路頭,以坐北朝南的都天廟為分界。廟南是都天廟前巷,廟北是都天廟后巷,有許多支巷。
時光流逝中,它被“掐頭去尾”。前段,在擴建淮海南路時開始殘缺;后段,東大街改造時,都天廟街1號到9號變成歷史。
如今,都天廟街仿是被遺忘在城市一角的陳舊史冊,只有走近了、翻開它時,才能散發(fā)出黯淡的光芒。
從繁華市井到?jīng)]落老街
入眼的青磚灰瓦、燕翅般的飛檐、脫落的水泥石灰、陳舊的古屋民居……都天廟街每個角落,無不訴說著歷史的滄桑。
附近老人講,街以都天廟得名。建街之初,以都天廟為中心,西南是前街,東北是后街。街上有商賈、有民居,到明朝陳瑄建清江浦之時,此地已是當?shù)刈罘比A的市井之一。
“小時候,街上很熱鬧,行人來來往往。路面還是清一色的石板,上世紀七十年代才改成水泥路!67歲的楊老先生是這條街上的“老淮安”,在他兒時的記憶中,都天廟街是繁華的市井。
但如今,上世紀70年代修起的水泥路面,經(jīng)過歲月的沖刷,早已坑坑洼洼;青磚灰瓦的古民居雖在,卻變得滄桑,外皮開始剝落,更多的是斑駁成一片;水泥制的電線桿依然矗立在街兩邊,柱上高高低低地交織出一張張密密稠稠的網(wǎng);老的都天廟也因陳舊而不成樣子,被推倒重建……
“以前這條街上出過很多大戶人家,現(xiàn)在卻盡是些老人和外來的租戶,”正在門外曬太陽的魏老奶奶在這條街上一住就是52年,訴說起這條街由盛轉(zhuǎn)衰的歷程,她頗為感慨,“搬到這里時,我家大院的主家還在運河上做瓷器生意,買賣做得很大。但現(xiàn)在……”魏老奶奶嘆了口氣,帶著記者推開一扇破鐵皮包著的木門,走過黑洞洞的院子,來到她家充滿霉味的房間,“主家沒落后,這個院子住了三家人,我家擠在43平方米的偏房里!蔽豪夏棠陶f,小兒子成家前,這個狹小房子里,曾經(jīng)滿滿當當?shù)財D了七口人。
最后的作坊
都天廟街北頭,有塊楔在紅磚墻上的招牌,上寫“原東長街張振興刀剪店”幾個字。招牌歪歪扭扭,來一陣風,便會吱呀作響。不過,就是這樣一塊不起眼的招牌,卻承載了清江浦“最后作坊”的厚重涵義。
走進刀剪店時,張師傅正窩在方形、半人高的鐵匠爐前。爐膛里炭火熊熊,炭火中插著各種刀子的坯材,炭火的兩邊堆著一把把待燒的坯材,炭火的前面放著火鉗,爐前靠著鐵釬、爐鉤子和煤鏟。張師傅把燒紅的坯材鉗出來,或放到水里淬火,或放到門檻外的鐵砧上煅打……
這只是一間很小的門面,卻曾經(jīng)享譽清江浦。從老太爺?shù)降瑥牡礁赣H,張家的刀剪手藝代代相傳,傳到張振興這里,已經(jīng)四代。如果再算上做機修工作的大兒子和修理絞肉機的二兒子,已五代相傳。
磨一組絞肉機刀片,五塊錢,耗時一刻鐘;磨一把菜刀或一把剪子兩塊錢,耗時十分鐘……張師傅說,賺得雖少,他卻在這份工作中自得其樂,“鍛、磨、打……每個工序都親手做,這錢賺得心安!
不過,現(xiàn)在“最后的作坊”也有消失的危險!皼]人愿意學這個手藝,又累又苦還賺不到錢;再說,這地方還要拆遷,過幾年也許就沒地兒干了。”旺盛的爐火劈啪作響,張師傅盯著爐中飛濺的火花,臉上顯得落寞不已。
也許他在想,總有一天,他會做最后一把剪刀。而這把剪刀咔嚓一聲剪斷的,是清江浦到刀剪文化的臍帶……
老戲骨和大眾劇場
每一個到過大眾劇場的人,都會留下走進往日歲月的清晰痕跡。進劇場必經(jīng)的小弄,雖是水泥路面,但因年代久遠,路面又小,坑坑洼洼;路兩旁,是一排排低矮的房屋,脫落的水泥露出紅色的磚墻;路上,則是兩邊住戶倒的洗碗、刷鍋的水,整條弄子都有點濕答答……
“這不就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場景嗎?”下午2點30分,86歲的劉老爺子帶著記者穿過小弄,來到大眾劇場內(nèi)。他是大眾劇場的老戲骨。坐定時,恰是淮劇“狠心女癡心男”開演的時候。
邊接受采訪、邊聽戲,劉老爺子倒也不覺得擾了他看戲的興致,“畢竟每天都來聽戲,這戲都聽了幾十上百遍了。來聽也是為打發(fā)時間,跟幾個票友聊聊天!币苍S,劉老爺子把采訪當作打發(fā)時間了。
劉老爺子說,大眾劇場建之前,這里原是個廣蔭庵,有和尚在。后來,在庵的原址上,建了劇場。劇場開業(yè)時,最早是草房,舞臺、劇場也沒現(xiàn)在這么大;后來,文革期間,經(jīng)歷了一次改造,草房改成了磚瓦房,舞臺前也支起了水泥柱子;大概上世紀90年代的時候,劇場久經(jīng)失修,還停了一段時間,“直到2003年的時候,大眾劇場才重新恢復演出!
“您會唱幾句嗎?”
“二十多歲的時候,村里大隊會排練,然后到大眾劇場會演。當時,我也是其中一個角色!闭f話間,劉老爺子竟不由得哼了幾句。
“不過,現(xiàn)在看淮劇的沒幾個人了!眲⒗蠣斪雍吡藥拙浜,竟戛然而止,“你看那邊的劇場門楣,過去是黨新聞工作的先驅(qū)者之一謝冰巖題的‘大眾劇場’四個字,現(xiàn)在連招牌都沒了;以前在這兒看淮劇是滿滿當當?shù),現(xiàn)在300多個位子也就坐個幾十號人,連場子都撐不起來,而且會唱戲的人也少了,臺上大都是民間藝人……”
也許,在劉老爺子記憶中,大眾劇場曾是無比的高大,但如今她更像一個年老色衰的婦人,門前也沒有了從前的喧囂和熱鬧。
老街·名人
這條老街,還出過很多名人。
都天廟前巷往里走,在掛著“巷內(nèi)理發(fā)”牌子的支巷左側(cè)便是中國新聞史上的第一位攝影記者郎靜山的故居。
故居,是四合院。8間不大的房間,古樸的木門木窗、灰撲撲的磚色,郎靜山故居像是蒙上一層灰色的紗,加上歲月的摧殘,略顯陳舊。但正是在這里,誕生了一位一生都致力推動攝影活動與教育、中國攝影史上的傳奇式人物。
郎靜山故居向南不遠,便是一座仿古建筑。紫漆大門上方懸著一方牌匾,上書“周信芳故居陳列館”八個金色大字。這里,就是著名的京劇表演藝術(shù)家兼京劇麒派藝術(shù)創(chuàng)始人周信芳的出生地。
故居大門兩側(cè)有一對石鼓,進門后,只見院里兩側(cè)的花開得是姹紫嫣紅,把房屋、亭子都淹沒在這大好春光里了。左側(cè)是戲臺,與戲臺相連的走廊內(nèi)則有周信芳的石刻畫像。
“很多京劇票友天天在這里拉弦唱戲……”附近居民說,如今的周信芳故居早已成為票友唱戲、談戲、聊天的“根據(jù)地”。
支巷之一花門樓巷12號,是中共淮鹽特委舊址,原特委書記王伯謙的辦公室兼臥室,當年曾是一處地下黨秘密活動場所。謝冰巖和著名劇作家陳白塵都曾在此開過會,是一處重要的紅色紀念地。
在都天廟后街附近,則有著名的劇作家、戲劇家、小說家陳白塵童年讀書的地方。據(jù)了解,陳白塵老師叫姜振淮,是位私塾老師,學識很高,對陳白塵非常器重。陳白塵兒時很淘氣,曾逃學4個月,被父親用竹片打屁股。后經(jīng)街坊郁二奶奶介紹,就到姜老師的私塾里上學。陳因?qū)W識優(yōu)秀,后考取李更生的成志中學,走上革命道路,最終在劇作等方面成就了一番事業(yè)。
老街·舊事
青磚灰瓦的房檐上一如既往地長著瓦松,守望著都天廟街,也守望著在這條街上曾有的過往舊事。
東大街改造時,都天廟街1號到9號被銀都商城所掩蓋,10號便成為這條街真正的起點。這里,原是淮安市工藝美術(shù)廠。60多歲李先生當年作為下放知青來到廠里工作,說起過往歲月,他顯得悵然若失,“廠是60年代開的,規(guī)模很大,加工的玉器、玻璃品、石英鐘等還能遠銷國外。70年代時,現(xiàn)在東大街上很多門面都是美術(shù)廠的倉庫、工廠和宿舍,但現(xiàn)在,被拆得只剩這一點了!
70多歲的付老奶奶在都天廟街路口做了20多年糖粥生意,附近居民都親切地稱她“糖粥奶奶”。“剛做的時候3毛錢,現(xiàn)在一碗2塊5。一晃眼,20多年都過去了。”付老奶奶說,她的糖粥算是都天廟街的“老味道”,很多人都嘗過她的“手藝”。
如今在事業(yè)單位工作的劉先生,則回憶起當年在都天廟街附近求學時的一幕!岸嗄昵,二中的大門還沒朝環(huán)城路開,都天廟街是我每天從家到學校必須經(jīng)過的街道。一千多個日子的相伴,讓我熟悉了那條并不算寬的小街,以及小街上的每座房子和店鋪。”
如今,都天廟街像個遲暮的老者佇立在夕陽黃昏中,往日的崢嶸歲月被凝結(jié)成破磚殘瓦上的霜,在歲月風雨的沖刷下凋零。不過,就是這樣一條隱藏在周邊高樓里的老街,卻儲存了無數(shù)老淮安人的記憶,也承載了清江浦曾走過的歲歲年年。(許海明 王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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